“四大家族”涉黑 书记区长政协主席全是“保护伞”

撰文 | 刘艺龙

近日，最新一期的《中国纪检监察》杂志刊发“还老百姓一片朗朗乾坤——黑龙江严查哈尔滨呼兰涉黑涉恶腐败和‘保护伞’案”一文。

朱辉（左）、于传勇（右）

政知圈（微信ID：wepolitics）注意到，上述文章首次披露呼兰区委原书记朱辉、区政府原区长于传勇、区政协原主席孙绍文等当地多名“重量级”官员为呼兰“四大家族”的涉黑涉恶势力充当“保护伞”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自6月5日中央扫黑除恶第14督导组进驻黑龙江省后，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，呼兰区14名官员充当“保护伞”相继被查。

公开资料显示，朱辉生于1962年1月，是呼兰本地人，2011年从木兰县县委书记岗位上转任呼兰区长，2015年1月升任区委书记。今年6月30日被查。

生于1972年11月的于传勇是哈尔滨人，历任哈尔滨团市委副书记、市城管局局长，2015年1月接替朱辉担任呼兰区长。今年7月2日落马。

政知君注意到，2017年12月，时任呼兰区区委书记朱辉、区长于传勇被免职。此后，他俩的履历上只写有“哈尔滨市呼兰区正局级干部”。

据呼兰区委一常委透露，朱辉和于传勇曾因扶贫材料造假，受过处分。

去年5月，黑龙江省纪委通报了5个扶贫领域的腐败和作风问题典型案件，排在第一的就是呼兰区上报贫困人口数据不精准。

通报指出，2017年7月至9月，呼兰区扶贫办两次上报的未脱贫人口数相差2579户5615人，波动率达177%。

通报称，于传勇、朱辉因对此负重要领导责任，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。

孙绍文

孙绍文1958年8月生，哈尔滨人，先后担任呼兰区政府副区长、利民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，呼兰区委常委。2012年12月，出任呼兰区政协党组书记、政协主席。2018年8月退休。今年6月13日被查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孙绍文此前也受过处分，而且还是两次：

• 因非法低价出让国有土地，被留党察看一年、行政降级；

• 违法强拆引发伤人，被给予行政记过处分。

上述文章称，朱辉、于传勇、孙绍文等当地多名官员为呼兰“四大家族”充当“保护伞”。

那么“四大家族”是谁？ 

《中国纪检监察》杂志指出，“四大家族”分别是：

• 以于文波为首的于家；

• 以杨光、杨宏和杨荣等为首的杨家；

• 以王志江为首的王家；

• 以董俊珍为首的董家。

于文波被查处前，是资产庞大的亿兴集团实际控制人；杨家掌控鑫玛热电集团等近百家企业，在供热供暖、房地产、公交线路、商贸等行业领域进行垄断经营……此外，于文波、杨光等人还利用各种手段，为自己罩上人大代表、政协委员、先进人物、杰出青年等多种光环。

于文波实际控制的亿兴集团一处办公地点

“四大家族”势力、影响力究竟有多大？

当地干部介绍，有两个现象就能说明问题。

其一，杨光人称“杨书记”，于文波人称“于区长”。当地可能有人不知道在任区委书记、区长姓啥名谁，但是没有人不知道“杨书记”“于区长”大名；

其二，以往当地一些干部群众都“乐于”与“四大家族”搭上关系，家里有红白喜事，只要“四大家族”安排人来，即使空手都是倍有面子的事；有的干部认为，沾上杨、于两家，或者被认为是某家线上的人，自己“进步”就会快。

此次，《中国纪检监察》杂志还剖析了呼兰黑恶势力坐大，大体上是“三部曲”：

• 第一步，违规攫取利益，逐步形成一定势力。如杨、于两家从上世纪90年代初至本世纪初逐步完成原始积累，为形成涉黑涉恶势力奠定基础；

• 第二步，围猎官员，培植“保护伞”。于文波案起诉书显示，其团伙为拉拢腐蚀国家工作人员，送礼金、购物卡、办公桌椅合计234万多元；

• 第三步，肆意妄为，称霸一方。除建筑、供热、交运线路外，甚至殡葬、收废品等都被垄断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“四大家族”中先是于家被查处。今年6月10日，于文波等16人涉嫌组织、领导、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案被提起公诉，于文波被诉罪名多达10项。6月下旬以来，其他三家（杨、王、董）相继被查处。截至目前，公安机关抓获杨家涉嫌黑恶犯罪团伙成员67人，查实涉嫌刑事犯罪案件93起。

政知圈（微信ID：wepolitics）注意到，今年6月，中央扫黑除恶第14督导组进驻黑龙江省后，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，呼兰区14名官员充当“保护伞”被查。

除前文中提到朱辉、于传勇和孙绍文三人外，高岩曾任呼兰区副区长，其余官员长期在呼兰区环保、住建、城管、国土、税务部门担任一把手正职或副职。

公开履历显示，上述14名被查官员均为哈尔滨人，且仕途均未离开哈尔滨。其中8人的简历上标明为“呼兰人”，4人被查时已退休。

多人仕途有交集，有的为上下级关系。比如，刘东任呼兰区城管局局长时，胡树河为该局副局长；侯玉任呼兰区国土资源局局长时，王洪军任该局副局长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中央扫黑除恶第14督导组离开黑龙江5天后，7月9日，哈尔滨市委常委、政法委书记任锐忱被查。

舆论认为，呼兰市多名官员密集落马，任锐忱作为上级政法系统主管领导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去年年底，鹤岗市打掉一个以肖维忠（绰号“宝文”）为首的恶势力犯罪团伙。履历显示，任锐忱是鹤岗人，他曾在鹤岗市公安局局长的岗位上任职时间超过13年。

8月5日，中央扫黑除恶第14督导组组长姚增科向黑龙江省反馈督导情况，姚增科对4个“保护伞”罕见点名，其中便提到了任锐忱：

对哈尔滨市委常委、政法委书记任锐忱，市纪委常委、监委委员刘杰，呼兰区原区委书记朱辉、原区长于传勇等涉嫌违纪违法、为黑恶势力充当“保护伞”的查处，对哈尔滨市呼兰区杨光等一批涉黑涉恶重大案件的查办，成为全省专项斗争掀开“盖子”、撕开“口子”向纵深发展的重要标志性成果，赢得广大干部群众坚决支持，高度点赞，产生良好政治、法律和社会效果。

这是中央扫黑督导组首次证实任锐忱充当了黑恶势力“保护伞”。哈尔滨市纪委常委刘杰，因充当“保护伞”落马的消息，也是首次公开。

资料 | 中国纪检监察杂志 中国新闻周刊 南方都市报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官网等

校对 | 罗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