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红通”头号嫌犯过堂，20年前贪了近两千万

撰文 | 李北北  程睿琼      编辑 | 张伟

杨秀珠过堂了。

今天，“百名红通”1号嫌犯，浙江省建设厅原副厅长杨秀珠因涉嫌贪污、受贿在浙江省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受审。

上一次大家关注杨秀珠还是她回国投案的时候，那次她走下飞机的情景让人印象深刻。那是在去年11月16日，当时她已潜逃海外13年之久。

回国之后，等待她的是法律程序，如今开庭受审，之后就是择期宣判。

“红通人员”这个词大家都知道，在2015年4月22日，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集中公布的100人红色通缉令中，杨秀珠名列榜首。

那么杨秀珠到底犯了什么事呢？

根据今天杭州市人民检察院的指控，1996年至1997年期间，杨秀珠利用担任温州铁路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、温州市副市长等职务上的便利，以非法占有为目的，侵吞公款共计人民币1904.5155万元；1994年至1998年期间，杨秀珠利用担任温州市市长助理、副市长等职务上的便利，在土地开发、项目推进、建筑面积增加、配套费减免等事项上为他人谋取利益，收受他人各种现金、转账钱款共计折合人民币735.43万元。

2003年4月20日，杨秀珠潜逃国外。2016年11月16日，杨秀珠主动回国投案，并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罪行。综上，杭州市人民检察院提请以贪污罪、受贿罪追究杨秀珠的刑事责任。

政知圈（微信ID：wepolitics）注意到，在庭审中，杨秀珠当庭表示认罪悔罪。

我们再来看看杨秀珠当年案发时候的一些情况。

2003年2月，浙江省温州市人民检察院在侦查时发现，当地一经销商曾向杨秀珠的弟弟、温州铁路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杨光荣行贿。同年3月，浙江省人民检察院人员带走杨光荣。在调查过程中，发现了时任省建设厅副厅长的杨秀珠涉嫌犯罪的线索。

听闻风声的杨秀珠感到自身难保，便开始计划出逃。她于2003年4月向所在工作单位谎称母亲有病要回温州探望，然后便与女儿、女婿、外孙女一行四人，在上海浦东机场登上了经由香港前往新加坡的航班，开始了她的逃亡之路。

2003年6月，浙江省人民检察院以涉嫌贪污罪对杨秀珠立案侦查，同日决定逮捕杨秀珠。

政知圈（微信ID：wepolitics）注意到，杨秀珠逃亡之后，国家从没放弃对她的追捕。当年7月，我国就通过国际刑警组织，对杨秀珠发布国际红色通缉令。在外逃过程中，杨秀珠先后窜逃至中国香港、新加坡、法国、荷兰、意大利和美国，并向法国、荷兰和美国申请“避难”。

2014年5月，在即将被荷兰遣返前夕，杨秀珠从荷兰非法移民中心逃跑。此前她一直被荷兰警方以涉嫌非法移民拘捕。

2014年5月，杨秀珠持假护照逃往美国纽约。美方接到中方提出的司法协助请求后，将杨秀珠逮捕并羁押。同年12月，中美执法合作联合联络小组（简称JLG）第12次全会上，中美双方将杨秀珠案确定为头号追逃案件。此后两年多的时间里，中美双方共同对杨在美涉嫌犯罪行为进行调查取证。

美方对杨秀珠持假护照入境和涉嫌洗钱犯罪等开展刑事追诉的同时，还聘请律师应对其避难申请诉讼，而中方提供的杨在国内涉嫌贪污犯罪的证据和法国、荷兰拒绝杨秀珠避难申请的材料成为重要依据。

2015年9月18日，杨秀珠的弟弟杨进军被美国警方遣返，对杨秀珠形成强大的心理震慑。由于长期牢狱生活困苦不堪、避难请求丝毫无望、落叶归根的念头日渐浓厚，2016年7月11日，杨秀珠请求美方撤销避难申请，正式提出愿意回国自首，“无条件回国接受法律惩处”。8月美国移民法庭裁决同意杨秀珠撤销避难申请，并当庭判发遣返令。

2016年11月16日，在中央反腐败协调小组国际追逃追赃工作办公室的统筹协调下，经中央有关部门和浙江省追逃办密切协作，潜逃海外13年之久的“百名红通人员”头号嫌犯杨秀珠回国投案自首。

北京中闻律师事务所律师张耀军告诉政知圈（微信ID：wepolitics），“红通”人员归案后，就进入正常的司法程序，按照刑法从旧兼从轻的原则，对他们的审判适用于案发时候的法律，但如果现在的法律与当时的法律相比较轻的话，就会用现在的，“从人性化角度选择从轻来处理。”

张耀军说， 对于“红通”嫌犯，外逃一般是会有加重情节的，但主动回国投案也可以算自首，有减轻处罚的情节，这些在量刑的时候法院会综合进行考虑。

据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今年5月的统计，目前已经归案的40名“百名红通”人员中，已经有15人被法院判刑，作出不起诉决定2名，撤案1名（死亡），移送审查起诉或正在侦办的13名，法院已受理但尚未宣判的9名。已宣判的15人分别是：

江苏省戴学民案。2015年4月25日戴学民被缉捕归案。2016年7月12日，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挪用公款罪，判处戴学民有期徒刑六年。一审后，戴学民向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。2016年12月30日，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裁定维持原判。 

江西省李华波案。2015年5月9日李华波在新加坡被判处十五个月有期徒刑，服刑期满后被遣返回中国。2017年1月23日，上饶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李华波无期徒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，追缴赃款人民币482.98万元、没收新加坡元545.4158万元。

北京市孙新案。2015年6月8日孙新被缉捕回国。2016年7月26日，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以挪用公款罪和贪污罪两罪并罚，判处孙新有期徒刑十四年零六个月，并处罚金人民币20万元。

山西省牛丽英案。2015年6月25日牛丽英被劝返回国。2015年10月23日，山西省清徐县人民法院以虚开用于抵扣税款发票罪，判处牛丽英有期徒刑三年，缓刑五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50万元。

江苏省钱增德案。2015年7月25日钱增德被缉捕回国。2017年4月27日，淮安市清江浦区人民法院以受贿罪，判处钱增德有期徒刑三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20万元，违法所得人民币20万元予以追缴。

安徽省杨立虎案。2015年8月21日杨立虎被劝返回国。2016年8月18日，安徽省阜阳市颍州区人民法院以杨立虎犯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缓刑五年，其他涉案人员也一并作出判决，全案判处罚金人民币553万元，追缴涉案税款人民币1000余万元。

山东省赵汝恒案。2015年11月1日赵汝恒被缉捕回国。2016年9月30日，惠民县人民法院以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等罪，判处赵汝恒有期徒刑十五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10万元。一审后，赵汝恒向滨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。2017年1月9日，滨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驳回上诉、维持原判。

北京市裴健强案。2016年1月1日裴健强被缉捕回国。2016年11月29日，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以贪污罪，判处裴健强有期徒刑三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20万元。

湖南省陈祎娟案。2016年1月14日陈祎娟被劝返回国。2017年2月18日，湖南省沅江市人民法院以受贿罪，判处陈祎娟有期徒刑三年，缓刑四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20万元。

辽宁省付耀波、张清曌案。2016年2月6日付耀波、张清曌被缉捕回国。2016年8月29日，本溪市中级人民法院以贪污罪、挪用公款罪，分别判处两人无期徒刑。

河南省曾凡奇（曾子恒）案。2016年6月8日曾凡奇被劝返回国。2016年8月24日，巩义市人民法院以职务侵占罪，判处曾凡奇有期徒刑三年，缓刑四年。

海南省云健案。2016年7月9日云健被劝返回国。2017年4月21日，海口市龙华区人民法院以受贿罪，判处云健有期徒刑三年，缓刑四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20万元，违法所得人民币60万元予以追缴。

云南省张大伟案。2016年10月5日张大伟被劝返回国，调查期间张如实供述犯罪事实，积极退缴全部赃款，公诉机关提出了免予刑事处罚的量刑建议。2016年11月24日，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做出判决，张大伟犯职务侵占罪，免予刑事处罚。

吉林省闫永明案。2016年11月12日闫永明被劝返回国。2016年12月22日，通化市中级人民法院以职务侵占罪，判处闫永明有期徒刑三年，缓刑三年，并处没收非法所得人民币3.29亿元。

校对 | 李喆